林徽因兒子和金岳霖關系有多好?喊金岳霖「金爸」,為他養老送終
2023/09/26

1955年4月3日,北京金魚胡同的賢良寺內沉浸在一片哀傷的氛圍中,著名哲學家金岳霖向逝世的林徽因獻上「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的挽聯之后,身高一米八的他,就一直在掉眼淚。

在林徽因追悼會后不久的一天,金岳霖依然沉浸在她去世的余痛中,坐在辦公室的他,突然嚎啕大哭,一邊痛哭一邊哽咽著說:「林徽因走了。」

也許,在金岳霖看來,「林徽因走了」,這五個字,宛如心頭割肉一般疼痛,幾分鐘后,他慢慢停止哭泣,擦干眼淚,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一言不發。

金岳霖的學生曾回憶道,金老的書桌上,很長時間都一直擺放著林徽因的照片。

他一直記著林徽因的生日,甚至在林徽因死后多年的某一天,金岳霖突然請老朋友們去北京一家飯店吃飯,大家都疑惑不解,不知道老金有什麼喜事。

結果開席時,金岳霖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話音剛落,在場的老友無不落淚,他們紛紛感嘆,他為了她終身未娶,因為在他心中,世上無人可以取代她。

即使多年后,當金岳霖已經是80歲高齡,有人拿來一張他從未見過的林徽因的照片讓他辨認時,他對著照片凝視良久,帶著哭腔懇求對方:「給我吧!」

對于金岳霖來說,除了他的學識,他人生中最多被人提及的便是他對林徽因的愛情,甚至還有他因為林徽因終身不娶的傳說。

1930年,在徐志摩的引薦下,35歲的金岳霖敲開了北總布胡同林徽因的家門,此時的金岳霖從歐洲留學歸來后,正執教于清華大學哲學系。

在清華教書時,金岳霖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打扮入時,儀表堂堂,很有紳士派頭。

第一眼見林徽因,金岳霖便被林徽因吸引住了,此時林徽因早已結婚生子,而金岳霖也有一個同居的外國女友。

林徽因獨特的風韻,是金岳霖從未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見過的,結識林徽因以后,金岳霖再看其他女子,感覺索然無味。

得知金岳霖喜歡上林徽因以后,那位金岳霖的同居女友立即提出了分手,并從金岳霖身邊神秘消失了,而金岳霖從此再未沾染情事。

雖然金岳霖愛上林徽因,但他是一位難得的君子,絕不愿因此影響林徽因和梁思成的感情,他們三人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金岳霖年長林徽因九歲,年長梁思成六歲,梁思成相信妻子和金岳霖,因此表現出難得的氣量和風度,都視金岳霖為兄長一般,平日里相互照顧,一點都不見外,金岳霖也成了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妻的生活調味劑,當兩人吵架時,金岳霖總是跑出來勸和。

在越來越頻繁的接觸下,單身漢的金岳霖索性收拾自己的行李搬到了梁思成家的后院住下了。

往后的人生里,金岳霖開始了漫長的「逐林而居」的日子,在1932年到1937年的夏天之間,梁思成和林徽因住在前院的大院,金岳霖住后院的小院,連中飯和晚飯也都在一起吃。

在《金岳霖回憶錄》中,他曾這樣回憶那段日子,他說:

「從1932年到1937年夏,我們住在北總布胡同,他們(林徽因夫婦)住前院;我住后院,小院。前后院都單門獨戶。」

抗戰時期,北平的知識分子集體南渡,到了昆明,金岳霖立即挨著梁思成的林徽因的新宅蓋了一間「耳房」,因為他覺得「我離開梁家就像丟了魂一樣。」

林徽因曾風趣地說:「這樣,整個北門總布胡同集體就原封不動地搬到了這里。」

林徽因等人避難四川李莊時,林徽因重疾纏身,面容憔悴,為了給林徽因補充營養,金岳霖便飼養了十幾只母雞,只為了每天拾得一枚雞蛋,端到林徽因床前給她補充營養。

此時的金岳霖早已把林徽因的愛升華為親情。

事實上,梁思成對金岳霖和林徽因的關系似乎超乎常人的大度,1946年2月,42歲的林徽因和金岳霖曾在昆明唐家花園后山的一座小別墅同住了五個月,當時,梁思成和岳母何雪媛以及兒女都避難李莊。

梁思成和美國好友通信時也提到這件事,但是他似乎表現的非常淡定,還給費慰梅寫信道:

「老金和她住在一起(very bohemian indeed),她還雇了一個很好的女傭,她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我對她沒什麼可擔心的」。

信中,梁思成輕描淡寫地說了林徽因和金岳霖同住別墅的情景,并不擔心妻子會對不起自己,從這方面來看,梁思成似乎也早已把金岳霖當做了自己的兄長,他認為金岳霖和林徽因之間早已是親情般的情感,因此很大度。

抗戰后,三人陸續回到北京,又在清華大學新林院做了鄰居,林徽因那時候身體非常虛弱,容顏憔悴,早已不復當年的美麗。

但金岳霖依然對她癡情不改,金岳霖每天下午三點半時,都會雷打不動地在腋下夾一本詩集,步行幾分鐘到林徽因的病榻前,去給手術后臥床靜養的林徽因讀詩、解悶,風雨無阻。

有時候,金岳霖會去法國人開的面包房,體貼入微地把那個年頭非常稀罕的一盤蛋糕給病床上的林徽因端來。

金岳霖不僅對林徽因一往情深,和林徽因的兩個孩子感情也很好,金岳霖會親自教他們英文,在他們放學的時候,也會接上兩個孩子一起坐校車回家,在休息日,金岳霖也會帶著兩個孩子出門逛一天的街。

有時候,梁思成和林徽因一起到外地考察古建筑,金岳霖便留在北平照顧兩個孩子,經常讓廚師給孩子們做冰激凌吃,因此孩子們和金岳霖的感情非常親厚。

林徽因有一兒一女,其中,兒子梁從誡和金岳霖關系最好,金岳霖是看著梁從誡出生和長大的,始終把梁從誡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而梁從誡也像對待自己的父母一樣對待金岳霖,并稱他為「金爸」。

在林徽因生前,金岳霖一直逐林而居,林徽因去世以后,金岳霖至死未婚,住在位于干面胡同的社科院職工宿舍,身邊只有一位老漢服侍,那位老漢除了做飯,別的事一概不管,而梁從誡經常去金岳霖家中幫助做一些家務活。

此時的金岳霖年齡越來越大,體質也越來越弱,他非常迫切希望梁從誡能夠和自己住一起 ,并多次提出讓梁從誡一家搬來同住。

但梁從誡寧可多跑路,始終沒有答應,因為此時梁從誡的父親梁思成尚且在世,梁思成娶了林洙,過著幸福的晚年生活,作為梁思成的兒子,如果現在搬到金岳霖家中,他怕別人說閑話。

而且當時的金岳霖家的房子要更大一些,梁從誡總怕搬過來會被別人誤解他占金岳霖便宜。

1972年,梁思成去世,梁從誡照舊每天去照顧金岳霖,并沒有搬過來,直到有一次,金岳霖外出開會,單位用汽車把他送到家門口以后,他自己竟然沒有力氣爬樓梯,後來被鄰居攙扶才爬上樓。

鄰居們都批評梁從誡,認為他必須搬過來,梁從誡終于搬家和金岳霖同住,事已至此,兩家就此合為一家。

金岳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當年和林徽因同住的時候,只是現在同住的不是梁林夫婦,而是年輕的小字輩了。

在這個充滿著友情摯愛的溫馨家庭里,梁從誡一家一直把金岳霖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輩,稱呼「金爸」,孫女梁帆也叫他「金爺爺」,而老金也一直將梁從誡當做自己親生兒子,無論大事小情都和他商量。

對于這種情景,他心滿意足,他曾對學生說道:「我現在的家庭仍然是梁、金合居,只不過我雖仍無后,而從誡已失先......我同梁從誡現在住在一起,也就是北總布胡同的繼續。」

晚年的金岳霖雖已衰殘病弱,但精神一直有所寄托,三代人的深情至誼讓金岳霖的心境沒有一般獨身老人的孤獨。

1977年,金岳霖因為肺炎住進了醫院,住院期間,梁從誡跑前跑后,并伺候左右,以親屬名義簽字的總是梁從誡,儼然如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

1980年11月,金岳霖肺病復發,再度住院治療,出院以后的他已經不會走路,只能長期臥床療養,期間都是梁從誡夫婦端茶倒水,并為金岳霖講笑話,讀報紙等。

金岳霖過世前,有一次,哲學研究所的領導們看望老金,寒暄過后,拐彎抹角、小心謹慎地提到金岳霖所搜集來的邏輯學和哲學資料眾多,暗含的意思是希望他捐給哲學所。

并不糊涂的金岳霖一聽就明白,但他明確表示,自己的藏書是幾十年積攢的結果,其中有些書的搜購,有梁思成和林徽因的情感和功勞。

因此,金岳霖在百年之后,將所藏書籍全部留給了梁從誡,曾上門去向他提議能否捐給系里,他卻婉拒,把書籍都留給了梁從誡。

也許,在金岳霖看來,這是他能為林徽因做的最后一件事。

1984年,金岳霖覺得死神已近,于是在3月份給社科院哲學研究所黨組織寫信:

「我可能很快結束,我要借此機會感謝黨......我死之后,請在我的存款中提出叁仟元獻給黨。

請勿開追悼會,骨灰請讓清風吹走。」

1984年10月19日下午三點35分,金岳霖因雙側肺炎、肺氣腫、冠心病等病癥醫治無效,在北京305醫院逝世,享年89歲。

金岳霖死后,梁從誡并沒有按照他的意思,沒有讓他的骨灰隨風而散,梁從誡和妻子一同為金岳霖料理了后事,并將金岳霖安葬在八寶山公墓,和早年先后去世的林徽因、梁思成重新做了「鄰居」。

金岳霖一生無后,卻享受了天倫之樂,死后還被葬在林徽因「旁邊」,對于金岳霖來講,守著一脈深情,他一世無憾,也無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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